【酒红】东墙梦(七)
【酒红】东墙梦(七)
还有一发完,谢谢一直以来的支持了,建议配合犬夜叉的bgm《慕情》食用
最近真的超迷和田熏系列的
十六、城破
收到茨木的信件,说是有关系到大江山生死存亡的大事要商议,酒吞匆匆别了红叶,赶往大江山。
同时,京中却莫名的安宁。那些作乱欺人的贵族、横行的妖怪,一时间竟分分沉静下来,百姓们短暂的松口气,却被一种更加莫名的不安所支配。
这日红叶照例缝着那件冬衣。一针一针,绵绵密密。只差一个袖口罢了。
很快,很快他就回来了。可即便他回来了……又如何呢?
她最近奇怪的想法很多,日日簪着那支红玉髓,一下想化作雨,一下想变作风,哪怕是这只钗子也好。只要能逃离这厚厚的朱红宫墙,伴他身边。
而另一边,大江山,还原了自己本来面目的大妖怪却面目可怖的怒吼着。
"你说什么?!",张扬的红发随着怒气的难耐颤抖着,"勾结贵族攻打平安京?!"
"挚友!拿下平安京是吾等一直以来的目标不是么?"茨木不看向他,"一直以来,只是因为有着灵力代代相传的安倍一族作为皇族,镇守平安京,才没能一举攻破。"
"现在好不容易想办法调开了安倍晴明,京中无人镇守,而那些愚蠢的贵族又贪图权利,愿意撤走驻兵,给我们指路,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酒吞冷冷的望着他,看到他心里发毛,"所以,那封信,只是为了调虎离山,怕我碍事是吗?"
金色的眸子闪烁犹疑,却又笔直的望向了他的眼睛,"挚友,你痴迷人类女人的事,在大江山上上下下都传遍了!以往的你,只会带头杀敌,哪里会这么婆妈!"
"啧…那又如何?"他竟嗤笑道。
"你醒醒行吗?!那只是个人类女人!对吾等来讲,和虫子、老鼠有何分别!她很快就会又老又丑!只剩一堆白骨!"
"那又如何?"
他哑口。从未见过酒吞如此认真的神色,对他这位挚友来讲,胜败乃是常事,生死亦可度外,唯有杯中琼浆,尚可一顾。区区一个人类女人,却让他忘了几百年来杀伐决断的鬼王岁月,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马上下令,停止攻打平安京。"
"要是吾说不呢?"
"你敢?"
"敢与不敢,都得敢了。",茨木话音未落,便迅速的退出身去,倏忽间,一道光闪过,一道坚固的结界横亘在二人之间。
"你干什么?"
"这是人类的贵族给的符,是他们道行最高的法师写的结界。在拿下平安京之前,挚友,你老实点吧!"
"混蛋…",仅仅是轻轻的触碰,也钻心的疼到心里,酒吞焦虑的捶着地面,"你别走!"
按他们的速度,明天大军就会到达平安京。全无防守的宫,大概不到一个时辰便会被攻破。红叶……无论是妖怪,还是贵族,都肯定不会放过她。
必须赶快动身,再痛也得动身了。
放下手中无济于事的酒葫芦,他咬着牙,侧身撞向那布满灵力的结界。那结实的结界应声而碎。
身上处处布满焦烂的血痕,还冒着缕缕青烟,他很多年没有流过这么多血了。脚下踩着附着灵力的碎片,早已血肉模糊。即便吃痛,他也没有停下分毫。
"红叶,等着我来,千万。"
而另一边,京中迎来了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夜深了,红叶却依然掌着灯。还差一点点了 这袖子就完了。他是不是就能早日回来,早日穿上这件冬衣?
用牙咬断丝线,在袖口绣上一片小小的枫叶,微弱的火光照耀下,她像一只魇足的猫,眯眼笑了。
却只听得,沉沉夜色中,不远处隐约起了些异响。
不对,那是人的惨叫!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踱步至窗边,只见本来应该是一片漆黑的冬夜,忽的一片光明。不是惊雷,而是燃着了的数万只箭,在一刹那齐发,点亮了目之所见的整个夜空!
快跑!抓起手中的冬衣,她迅速夺门而出,背贴着木板躲到院里的门檐下。下一秒,就眼见生活了数月的茅屋,被数只箭射中,顷刻燃起熊熊大火,不过须臾,便快要化为灰烬。
若是刚刚没有逃出来会怎样呢?她后怕不已,一刹那恐惧占据了心头,抓紧了冬衣,背贴着门缓缓坐下。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些把酒言欢的日子,欢爱的时辰,随着这茅草屋,没了,全没了。
这时,一只手却紧紧的抓住了自己。阿酒?她满怀希望望过去,却是那张许久不见的女人的脸。
"秋子?!"
"没时间废话了!火快烧过来了!快跟我走!"
被抓着手腕,没命似得在巷子里狂奔。一只只的箭闪着火光擦身而过,有几只已经擦破了她细嫩的皮肉,鲜血顺着焦黑的伤口直流而下。
"好痛!"红叶不由惊呼,望着同样受到擦伤的秋子。她却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顾拉着她的手腕在箭雨里左避右闪,玩命的逃。
不可能!她明明已经死过一次了!
难道……?
满怀着疑虑与恐惧,她也只能瞪大了眼跟她一起。那些惨叫声,嘶吼声,犹如来自十八层地狱一般,步步逼近。
"啧,来不及了。",秋子皱着眉头,迅速拉她闪避到路边的一个夹缝里。恰好有一个废旧的水井,她拉着红叶,二话不说跳了进去。
"嘘!",望着惊慌失措的红叶,黑暗中她比了个手势。"你听外面。"
有大群男人的脚步声,混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以及一些难以形容的东西行动的声音。
"户隐家的女人在哪!"
"不知道!头目!去看了她住的茅草屋,只有一片烧焦的印记,没有人的骸骨!"
"嘛……她全家都杀光了,还怕留下一个她吗。"
"愚蠢的人类…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想跟我们大江山做事吗。"
"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个勾引酒吞大人的狐狸精抓出来,碎尸万段!"
"嘻嘻,到时候我要第一个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哟~"
"那就少说废话!一起搜!"
"是!"
脚步声渐渐远了,心里是一片乱麻。心跳如鼓,怦怦不停。秋子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
户隐家……全杀了……
大江山…勾引鬼王的狐狸精……
死了又生的女人…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一双冰凉的手贴上她的脸庞,"冷静点,红叶。"
她睁着那双惊慌失措的红眸,望向秋子那张平静的脸。
"现在,我们得赶紧去宫里最坚固的祖祠。保命要紧,其他的以后再想。"话毕,拉着她出了枯井,小心翼翼的贴着墙,前往祖祠的方向。
阿酒…
你在哪?
十七、浮屠
天都快蒙蒙亮了,两个无助的女人才躲过追兵妖怪,踱至安倍家祖祠。祖祠是由刷了水漆的沉香木搭建而成,基本不会轻易起火,供奉祖先的食物、酒水也暂时不缺,够她们撑好一会了。
半夜的颠簸逃命,红叶的寝衣早已肮脏不堪,头发也散乱的披在肩上。看看秋子,也早已如自己一般毫无形象可言。接过她递来的水,红叶闭眼,一饮而尽。再次睁开时,却已是平日里那双凌厉的美目。
"秋子……不对,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八百比丘尼?"
"…是。",她垂下长长的睫毛,一双眼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原来如此……那夜我看到的,大概也是真的你。"
"嗯,假死以来,我一直被晴明安排在你对面的屋子里。"
晴明二字,没有任何修饰,她的眼里却忽然好似有了光。呵,是她红叶从前现在今后,乃至一辈子也不敢、不能直呼的名字。
"既然不会死,为何要害我?"
"若说出我不死的事实,将军一派的人必定会大作文章,以贪恋妖孽为由,废晴明,掌皇权。"
"所以…就牺牲我咯?"
"也不完全是…",她望向别处,"毒我的人大概也是将军的人下的手,目的就是为了一石二鸟,除掉你我,扶自家的人登上夫人之位。"
"若然晴明不废你,你只怕会被他们直接杀掉,毕竟太碍事。"
"呵……所以我该感谢你们?"
八百比丘尼转过脸,"对不起…"
为着这个女人,她独自守过多少无尽的夜,受过多少委屈。她不是不恨的,此刻,望着她,却不知为何恨不起来。
时过境迁,大抵如是。
"如果你是我,遭人险害,想必晴明大人便是死,也不会说出断绝关系的话来吧。",红叶自嘲的笑笑。什么时候开始,这些话甚至可以笑着讲出口了呢。
"等等,那他们好不容易把自家的女人扶上夫人之位,又是为什么要杀进宫里,推翻安倍一族?"
"这个……我也不清楚了。可是刚刚路上见到的,可不止是人,还有妖怪。"
"想必是因为得到了绝对的武力。想不到为了尔虞我诈,争权夺利,竟不惜借助妖怪的力量,哪怕牺牲平安京上上下下几万条人命……"
"原来人心,比妖怪还要可怕百倍。"
想必户隐家便是他们内斗的牺牲品吧。早早的把女儿嫁为夫人,从一个微不足道的旁支迅速蹿上皇戚的位置,富贵荣华,鸡犬升天。
这些年族人的荒淫无度,恐怕早已是将军党羽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在走到最后一步,推翻安倍家之前,自然是要拿些草包,出气开刀。
如果不是她红叶,户隐一族会不会走到今天这步呢?可若不是户隐一族,她又会不会在失爱于晴明后,走到今天这地步?想起父母兄弟,竟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比丘尼体贴的递上一方丝帕,顺了顺她的脊背,"可是我唯一不懂的是……人为了斩草除根,也就罢了,为什么那些妖怪要取你的性命?"
"你何尝接触过……他们的鬼王,那个大妖怪、酒吞童子呢?"
是啊,红叶多宁可是何尝,多希望是这个何尝。
传闻中,嗜吃少女身体,扮作英俊少年哄她们春宵一度后吃的骨头也不剩的大妖怪。
传闻中,对安倍一族怀恨在心,为了拓展大江山的版图,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大妖怪。
如果……是那个人,为什么要靠近自己?
为了寻晴明的乐子?为了借机了解宫里的情形,好一举拿下平安京?为了……吃她?那么,那一夜后,为什么没有动手?
好不容易整理清楚的大脑,又一次陷入了混乱。她只知道,她的阿酒,不再是她的阿酒了。
可是,冒雨送她,在她寝宫前守了两天两夜的人,是他;
在最难的日子里,雪中送炭,救她于命悬一线的,是他;
在那个雨夜与她欢爱一宿,抱着她不放,说过爱她的,也是他;
即便有千万个利用自己、杀掉自己的可能,可是心底里却还是想要去相信这个男人。
真的无可救药,明明是最讨厌欺骗的人,即使被骗到如今,心底最盼望的,却还是见到那个人。
…… 真的,再见一面就好,哪怕被杀死,哪怕被抛弃,都好。
红叶紧紧抱住了自己,试图止住周身的颤抖。身上的伤口还在作痛,却已让她浑然不觉。天亮透了。
我是个没用的女人,就连这一刻,也还想唤你一声阿酒。
tbc…
还有一发完了,不够就补个番外吧。之前写的有点点找不准人物了,现在终于感觉好了点。红叶在我笔下…真的一直以来都太可怜了。
番外会甜甜甜的,再坚持虐一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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