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ome

【酒红】(长篇)ただいま(一)

  cp:酒红 微黑白 阎判

  红叶已死设定,伪刀,he,私设严重

  一个一直只会吃粮的臭猪对社会的回馈



ただいま

  一、别离
   鬼女红叶死了。
   在封印八歧大蛇的千钧一发之际,安倍晴明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眼睁睁看着正前方的结界破裂开口,刹那间,足以吞噬天地的阴气汹涌而出,黑暗迅速的笼罩住他的肉身,他已经做好了赴死一搏,也要完成结界的准备。
  "晴明大人!",一只洁白的涂着红色寇丹的手突然出现在眼前,女子的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进而由于巨大的痛苦变成嘶哑的惨叫,红叶的身躯直挺挺的挡在了他前面,刹那间,不计其数的阴气贯穿了她的左胸,令人不忍听闻的呐喊响彻天际。
  "红叶!!",酒吞童子迅速赶来了结界边缘,欲伸手救她,却被施术的晴明的结界所挡,无法靠近。心爱的女人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就在眼前,他拼命的捶打撕扯着结界,任自己的妖身被净化之力灼伤的血肉模糊,也不管不顾。他充血的眼睛将这一生中最绝望的时刻记录下来,并且化为日后每一日长长久久的噩梦,每一夜苦入肝肠的闷酒,和一次次对自己那无能为力的双手最深刻的诅咒。
     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破黑夜,术完成了,大蛇将再一次沉眠于阴界深渊,平安京迎来了旷日已久的美丽黎明。
     阴阳师和式神百姓们死的死,伤的伤,却还是在面对初升的太阳时留下了滚滚热泪,不约而同的发出最真切的呐喊,有悲伤,有喜悦,更多的是对告别这痛苦的一切最真实的感动。
     一片欢欣雀跃之中,红发的男人沉默着。
     晴明由于重伤和体力不支瘫倒在地,即使得救于红叶的舍身一跃,他的人类之躯也深深被阴气所侵蚀,难以动弹。眼前苟延残喘的红叶大口大口困难的呼吸着,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无力的倒在酒吞怀里,胸前仍冒着丝丝黑气,血流如注,一向骄傲明艳如她,此时犹如卷袭风中的落叶,脆弱无力的等待着消亡。
    "大...大人",她气若游丝的说着,"我…我…再不…欠你"
    然后,似是满足的,永远的闭上了那双猩红如宝石般的美丽眼睛。
    酒吞童子不太清楚这一刻发生了什么,这个如星辰闪耀般在枫叶林中起舞的女人,这个曾经厚着脸皮嬉笑着问他讨酒喝的女人,这个爱得疯魔恨得猖狂的女人,这个伤他伤到日日买醉的女人,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他握着她无力的手,感受到她体温一点一滴的流逝。
     时间走的究竟是快还是慢呢,这一刻似乎比他活过的百年岁月还要漫长,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躺在怀里,头偏过去,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
     红叶死了吗?
     他狠狠给了自己一拳,这种想法根本不该有,他也不敢有,他不可置信的往她胸口的巨大窟窿里灌输所有的妖力,早已听不到身边茨木焦急的呼唤。最后的战斗早已让他精疲力尽,眼前大量妖力的流失,更是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别浪费妖力了…酒吞童子",晴明虚弱的爬过来,握住红叶的手腕,"她已经没有脉搏了,你要节哀。"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苍白的嘴唇开始喃喃自语,忽而像看着救命稻草般的死死盯着晴明,"你是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你救救她,快点救救她啊!"
     "…我求求你了,你救救她好不好?啊?我求你?"
     茨木不可置信的看着挚友紧紧抱着鬼女红叶散发着阴气的身体,低下他从未低过的头颅。他是大江山英明神武的鬼王啊,是他唯一发自身心敬佩服从的鬼族首领,一挥手是千军万马的响应欢呼,无论是身为人枉死,还是化为鬼滥杀,都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低头。
     可这个男人,现在向一个瘦弱的阴阳师不断的求情着,不停息的浪费着妖力给一个已死的女人,哪里还有往日的风采可言。
     他一拳狠狠砸在他脸上"挚友你醒醒吧!她已经没救了!他也无力回天啊!"
    酒吞痴痴的看着怀里越来越冷的红叶,眼睛红的似是要滴出血来。忽然,他打横抱起了她,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红叶没死,我会带她回家。",他向着日出走去,没有再回头。
二、意乱
     鬼女红叶现在非常的郁闷。
     她以为她的妖生在与晴明大人告别后就即将走到尽头,自己能够死的其所,还一世的恩情债孽。        但现在她看着自己苍白的尸体,以及不断往尸体伤口处输送妖力的酒吞,深深的皱了皱眉头。
     而且,自己现在居然只是个带尾巴的球体!!!
     自己已经死了啊,这臭酒鬼还在干嘛?
     照说被如此巨量的阴气贯穿身体,应该早就元神不在,魂飞魄散才是,奇怪的是不止身体保存了个大概,自己的意识居然还清楚的存在着,看着自己早已冰冷的尸体。(尽管只是个球体。)
     最可气的是,只有意识存在的自己,居然还只能紧紧跟着自己的身体行动。而这具身体居然还被臭酒鬼像宝贝一样的保管着,寸步不离。
     …这家伙什么癖好啦?
     "红叶",他一只手输送着妖力,另一只手轻柔的帮她整理着头发,"你放心,我会救你,带你回枫叶林。",紫色的瞳孔里映射出无尽的柔情,仿佛她还活生生的躺在他怀里。
     她看着他有些勉强的表情,知道他自大战以来身体也还没有恢复,此时为了保全自己的肉身不腐,又耗费了大量的妖力,已是十分勉强。
     "快住手啊,臭酒鬼,"心里某处柔软的一痛,自己明明就并不值得他做到这份上啊。
     他一路向东,她只能盲目的跟随他走,却并不知道目的地是哪。此时此刻月华如炼,虫鸣声声,倒有些像与他初识的那些日子里,在枫叶林举杯共饮的夜晚。
     那个时候,面对他红着脸挤出的,似是醉话的一句你真好看,她只当是听过的千篇一律的恭维话罢了。
     她是个美人啊。
     生而为户隐红叶时,她的美貌早已引得无数京中权贵为之折腰,这副皮囊给了她数不尽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却也让她命中注定沦为男人的玩物,沦为弄权者的棋子,稀罕时捧上天际,无用之时被弃如敝屣。
     最终也是这副皮囊招致了灾祸,引来女人的妒忌她,男人的惶恐,使她结束了生而为人短暂的一生。
     化而为鬼,她与他在枫叶林相识,获得了短暂的温暖。那也许也是她所有岁月中最美好的一段吧?不用伪装,不用小心翼翼,不用担心再被抛弃,可以尽情的跳舞喝酒,像是个普通的少女。
     可之后,一次偶然,她却又被安倍晴明所救,无法抑制心中的这份悸动。连酒吞在内,也不过是爱着自己的皮囊吧,她想。第一次有人说,她的心很美,那一度引得京中人人惶恐的名字,也很美。
     她追逐,也被蛊惑,一次又一次的伤过眼前人的心。现在想想,那些吃人的岁月,与被人吃的岁月又有什么差别呢,自己终究是身如浮萍,不曾在人心上啊。
     但是这酒鬼好像不太一样。
     她发疯时,他去找晴明大人决斗,她恢复理智后,决定跟随晴明大人完成大业来赎罪,他又不声不响的暗中相助,以至于自己虽则脆弱,在那危险的境地里却也没受过大伤。
     他一直在不远处保护着自己,那份温暖的视线,她分明是知道的啊。
     失神回忆自己不长不短妖生之时,酒吞已经默默输送完了今日的妖力,面色有些苍白的他颤抖着取出酒葫芦种的一槲妖酒,过量妖力的流失竟让他无法承受自己妖酒的浓烈,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心里猛的一疼,想替他抚顺那颤抖的背,忽然想起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实体。
     以前他喝酒喝呛到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吧。
     可以做这些微不足道小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替他做呢?
     眼见他替自己的身体整理好了衣服,小心翼翼的用随身携带的锦布盖好上,放在绵软的草丛上,才背过身去睡了。过了好久,他不平稳的呼吸才渐渐均匀。初秋的夜里已有些凉,特别是在这蜿蜒的深山里,即使是大妖怪,也会觉得冷吧?
     "何必呢?",她望着满天繁星,"我的恩情已报,债孽已偿,并没有什么非活不可的理由啊。"
     明知道现在这个虚幻的球体不会有温度,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紧挨着着他的背倒下了。
     不知道梦里,他会不会暖一点?
三、悔意
     翌日一早,她模模糊糊有了意识,正要惊讶于原来灵魂也会睡着之时,发现身后的他早已不见。她一惊,竟是陷入了久违的不安里。
     环顾四周良久,才看到岩石后沐浴的酒吞。她有些怪他似得剜他一眼,却不经有些看愣了。平日一直高高束起的张扬红发,此时随意的披在肩上,尚带着粒粒晶莹的水珠,还未来得及穿上衣甲,结实健壮的上身裸露在自己面前,细看还有道道或明或暗的伤口犹存,彰显着鬼族之王的英武霸气。
     发现自己看的有些直,她不禁撇过眼,毕竟生前也曾是贵族家的小姐,纵使对感情再怎么拿得起放得下,她也不习惯这般不合规矩的自己。
     但是,明明是灵体(还是个球!),自己还在这不好意思个啥啊?!
     恍惚间他已经穿好了战甲,束起了一头张扬的红发。转身抱起了自己的身体,竟是涉水向湖心走去。
   "对不起红叶,让你久等了。"他沙哑的嗓音略带歉意,粗糙的手指轻柔的抚过自己的脸庞。"我们走吧。"
   "去哪儿?"心头的疑虑刚刚冒出,忽然随他一抬手,周身就扬起巨大的浪花将他们包围,紧接着便同他一起深深的潜入湖中,一直下沉。湖水清澈,似乎很凉又很烫,越往下沉她越是感到周身强烈的冰凉。意识似乎在一点点的消失殆尽,明明安于死亡的她,却无意识的去贴着他结实的肩膀。
     自己怎么还会怕死呢?可一旦稍微离开他一丁点,就会陷入深深的害怕。这不是什么好地方,她想着,尽管根本没有抓住什么的实感,她还是下意识的紧贴着他,寻求安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看到一缕细微的光,紧接着这光芒越来越亮,甚至变得刺眼。晃过神来时,竟已是随他来到了庄严的宫殿前。她太知道这是哪里了,第一次死亡时她就来过这里,可惜她不愿枉死打翻了孟婆那小姑娘的汤,化而为鬼回到现世,不然也不会与酒吞相识了。
     一黑一白两个高瘦的男人站在殿前,似是正在聊些什么,一身黑的那位懊恼的挠着头,另一位一袭白衣的则面不改色的看着别处,令人不由得想去听听他们的故事。
     "你俩行差期间怎么又打情骂俏呢",酒吞似乎有些不满的抱着她走上前。那二人见是酒吞来,倒也恭敬的迎上前来。"酒吞大人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今日不是来喝酒的,找阎魔那老太婆有点事,带路吧",他面不改色。她听的心里一惊,却又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暗暗呷了下醋,原来他的女酒友还不止自己啊。
     不进入庄严的阎罗殿,看到殿上那位发髻高盘的貌美阎魔后,她就更不舒服了。之前自己并无大罪,所以压根没有被阎魔之眼审判过,所以未能一睹这位阎魔大人的芳容,没想到是如此的年轻高贵,尽管带着威严,仍不失为国色。
     "老太婆,好久不见",身前男人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心里乱七八糟翻江倒海的小九九。
    "哟,鬼王大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可是又有了好酒?"阎魔斜眼睨着他,眼前蒙着布的英俊男人恭敬的立于身侧。
     "好酒日后想要多少都给你,本大爷今天只是来跟你要个人。"
     阎魔美目斜睨,"可是那鬼女红叶?"
     "正是。"
     阎魔似是叹了口气,眉头一皱,"不是我这老酒友不帮你,我听黑白鬼使汇报过了那天的情况,你那心上人是死于阴气贯穿身体,肯定是七魂六魄灰飞烟灭,无迹可循。"
     红叶听到心上人三字,还心头一热,可阎魔之后的话,却是让她浑球发凉,灰飞烟灭,那她现在这样算什么?
     "纵使她的魂魄还留存于世,也肯定已是支离破碎,无可拼凑的了。她本就是不该存于世间之人,全凭一点执念苟活世间,本来就是阴阳两届皆不容之人。这次元神破灭,就更不容得她残存。"
     身旁原本强颜欢笑的男人此时嘴唇竟有些泛白,"谁不容得?"
     "天,"她神情凌厉,"天地之理不容"
     "她本就吃人无数,便是转世也不得的,"阎魔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何况这次的浩劫中逝去了这么多生灵,也真的没有她。"
     是啊,自己确实害死过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枫叶林似血的红枫,真真切切是人血染红的。自己,本就是该死的啊。
     只是本来能平静面对死亡的罪人,为什么这一刻,这么希望能听到别的答案呢。
     "若是天不容,那本大爷就是逆天之理,也要她回来。"
     阎魔愣了,连同身边看不见东西的判官也从酒吞的声音中听出了不可磨灭的决绝。
     "什么我都可以去做,拜托了。"堂堂七尺男儿,竟是深深的弯下了腰。
     之后殿内是死一般的,深深的沉默。
     "哎…",阎魔加大了揉搓太阳穴的力度,"办法…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难于登天,再说,即使成了,希望也是无比的渺茫。"
     酒吞欣喜若狂的抬起头,"是什么!?"
     "去极北之地的荒川之泽,取得荒川主之金鳞、去极东之境的凤凰林,取得凤凰之星火;去极西之丘的黑夜山,取得天狗之白羽;去极南之海的人鱼之岛,取得人鱼之肉。"
     "容易。"
     "难的是接下来,这些材料还要有一位时间道行最深的得道高僧,诵经炼制九九八十一天才能成型,而且在此期间,肉身不得毁坏。"
    "啧,高僧啊…"酒吞有些难办的挠了挠头,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堪的往事,但还是没有丝毫的犹豫,"本大爷明白了,多谢。"
      说着就抱着红叶,大步走出了阎魔殿。
      "阎魔大人…",判官眉头紧锁,"在下跟随您这么多年,似乎也没有听过这等方法?"
      "我胡邹的。"
      "您为何…!?"
      阎魔深深叹口气,"他看着精神,其实早已是在强撑了,没点盼头,他怎么活的下去?我可不想在生死薄上看到这位老酒友的名字。"
      "可他要是做到了一切发现还是不行呢?"
      "那也应该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荒川主的金麟,千年才长一片,凤凰的神社据我所知也是早已迁徙他地了,大天狗那家伙根本就不会苍老,只有新旧山主交替时才会生一根白羽,千年的交替才刚刚进行过,而传说中人鱼肉,除了那位八百比丘尼以外,谁也不知道哪里有,何况她吃人鱼肉,都是千年前的事了啊。"
      "那您为什么要…"
      "没什么,单纯想看荒川被刮麟,天狗被撸毛罢了。"
      "……………"
      "何况,人心都能被漫长的岁月所医好,但愿妖怪也是一样。"
      "哪有能够维持到永久的爱呢。"
      判官想辩驳些什么,想想却又无话可说。
      也许是没有维持到永久的爱,但永远无法实现的爱,是有的。
      望着酒吞远去的背影,阎魔忽然眯起了眼睛,有什么东西似乎吸引了她的注意。
      "什么?那是………"
      "什么,大人?
      "没什么…",阎魔耸耸肩,"大概是看错吧,去吃点东西?"
      "大人!与下属共餐,怕是不合…!"
      阎魔揽过判官的手,"若是和喜欢的男人呢,合不合规矩?"
      "……?!!"
      "也许天在爱面前,也不占理吧",她不禁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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